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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番外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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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江大學2017屆博士研究生畢業典禮如期舉行,七月下旬的太陽炙熱似火,大禮堂裏的冷氣開到最大檔位。

領獎臺上端莊典雅的魯瓊華應邀擔任此次大會的頒獎嘉賓。

優秀博士畢業生舒赟緩緩走上領獎臺,從登上獎臺到走近她身旁只有短短十米的距離,她卻仿佛突然懂了她17歲到27歲這十年的等待。

游走在塞納河畔,魯瓊華問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舒赟的,難道是從那次家裏沒人,自己沒鑰匙,在門口焦急等待,舒赟及時出現解救了她嗎?

傍晚下雨了,她沒帶傘淋了雨,回到家卻沒人,她在門口瑟瑟發抖,舒赟剛好回家,讓她一起進屋。那一年,她9歲,還在上小學,身高卻已經有一米六五了,他17歲,剛參加過高考,身高一米七八,所以,她站在他身邊,如果僅從身高考慮,她並不像是一個小孩子。

魯瓊華洗了個熱水澡,舒赟給她熬了熱湯驅寒,還端了一盤甜點給她充饑。兩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,舒赟眉頭深鎖,一會兒查查資料,一會兒做做筆記,她好奇湊上去看了看,原來是“表白攻略”。

舒赟很不好意思地咂咂嘴,想辯解些什麽,嘗試了一下,還是作罷了。魯瓊華人小鬼大,以看愛情小說的豐富經驗,為舒赟出謀劃策。就在那時,舒赟聽一個好朋友說馬亞西要跟梁映蘭表白了,他急了,在客廳裏團團轉。

魯瓊華看了看外面的雨還沒停,真是天公作美,就對舒赟說:“你現在去找她,把自己淋濕,見到她,你就說‘要麽做我女朋友,要麽不再聯系。’態度強硬一些。”當天看的言情小說情節在魯瓊華腦海中揮之不去,剛好,可以趁機驗證一下小說的可靠性。

舒赟一聽,覺得很棒,就匆忙要出門。臨走前,魯瓊華還沒忘調侃一句“熱湯會給你留一碗的。”

當聽聞舒赟俘獲了美人心,魯瓊華卻覺得心裏有些難過,那個時候她還小,不清楚是什麽原因。

八年後,她17歲,高中畢業,他已經有了一個女兒,他的生活幸福美滿,她悲觀地認為自己會孤獨終老了。那一刻,她才知道她好像喜歡上舒赟大哥哥了。可是,他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美滿的家庭,而她呢,註定只能成為他幸福的旁觀者。

既然你定居在東江,那好,那我就去一個見不到你的地方。她賭氣去巴黎念大學。巴黎是個浪漫的城市,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,可是,她卻總覺得自己應該等下去。

在那裏,她趁課餘時間學習烘焙,只因那日在舒赟家吃到了令她刻骨銘心的甜點。後來她才知道那些甜點是梁映蘭的最愛。

過年回家,她聽聞小蕾經常生病,在開學之初,她從自己摯愛的文學專業轉到了醫學,主攻兒科。

大學畢業那年,他離婚了,她拒絕了所有巴黎醫院的offer,馬不蹄回了國。他那麽愛梁映蘭,一定很難過吧,這個時候他應該是需要我的。

當魯瓊華到家後,舒赟已經去東江大學讀博了,而她故意選擇了離東江大學很近的東江大學附屬醫院。如果他再有結婚的打算,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了。

入職後,魯瓊華約舒赟一起吃飯。吃飯的時候,舒赟狀態還不錯,似乎並沒有沈溺在悲傷裏。他時不時會提起一個叫蘇芙蕾的女生,說她長得像小蕾。魯瓊華也跟他講她在巴黎的趣事,特意告訴他,她學了烘焙。可是,他一聽到巴黎就開始怔怔出神了。

舒赟科研任務重,沒有主動聯系過魯瓊華,剛開始,她會期待,後來就習慣了。

三年後,舒赟因為蘇芙蕾烘焙班的事兒聯系了她,即使是因為蘇芙蕾,她還是很驚喜。自從她回國後,因在巴黎有過幾面之交的米諾烘焙坊的老板就一直聯系她,希望她可以加入米諾,成為米諾周末烘焙班的老師。

她拒絕了。醫院的工作並不像白領一樣,有穩定的周末休息時間,她的時間根本無法保證。

舒赟因為聽說蘇芙蕾報了米諾的周末烘焙課,所以就聯系了魯瓊華,希望她能去米諾任教,只有她親自教蘇芙蕾,他才會放心。魯瓊華自然是不會拒絕,而米諾老板的答謝就是只要舒赟願意,隨時可以免費聽課。

魯瓊華初見蘇芙蕾確實有嚇到,她怎麽會跟小蕾長得那麽像呢?世界之大,無奇不有啊。魯瓊華不自覺就想關註蘇芙蕾。

舒赟主動聯系過魯瓊華後,魯瓊華即將熄滅的希望被重新點燃。那天,她語氣輕松告訴他,他做的瑪格麗特餅幹可以放到櫃臺,他卻回答要拿回家給家人品嘗。她失望極了,原來即使已經和梁映蘭離婚了,在他的心裏,她仍然是他的家人,只有她是他的家人。

六月初的畢業季,東江大學藝術學院的院長去了魯瓊華家裏,送了十張VIP坐席票,藝術學院院長跟魯瓊華的父母是多年好友,這是院長退休前的最後一場畢業演出,每個節目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目,參與組織排練的。

魯瓊華興沖沖送給舒赟兩張演出票,舒赟收下了票的同時又要了幾張普通的票,說是給辦公室其他人。對於他提出的要求,魯瓊華挺開心的,這樣就可以再見他一面了,於是,她就給他又要了幾張票。

演出前,一個節目中間串場舉牌的女生意外扭傷了腳腕,所以院長就找來魯瓊華臨時救場。

沒想到的是,魯瓊華一上場就引起了全場轟動。站上舞臺後,她尋找著舒赟,找到目標的同時,也看到了目標身旁的女伴,還好舞臺並不是很長,不然,她真的很有可能癱倒在舞臺上。

從舞臺上下來後,魯瓊華就不想去座位了,她的心理並不強大,沒辦法冷靜面對。她去了一樓的一個出口,在那裏吹風透氣。一個身高大概一米八的人從她身邊經過,又繞了回來,驚喜地問:“你就是舉牌小姐姐吧?”

聽到這一問,她擡頭看了一眼這個微胖的人,心中更覺悲涼,她短短出場幾分鐘,都能引起陌生人的註意,她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了,卻都吸引不了他的註意。

微胖的人靦腆沖她笑笑,露出了兩個深深的酒窩,說了句:“你很漂亮”,就跑開了。她微微發楞,笑了笑,眼角滑落一滴眼淚,那人離開的方向仿佛出現了一束柔和的亮光。

之後,她就只有在烘焙課上才能見到舒赟,而他在蘇芙蕾進入烘焙正軌後,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。

即使這樣,當他邀請她去巴黎陪蘇芙蕾的時候,她還是義無反顧買了機票。為了他,她不僅請了長假還放了相親人的鴿子。

這次的相親,是她唯一答應的一次。當她終於下定決心忘了舒赟,開始迎接屬於自己的愛情時,他又出來搗亂了。她明知是搗亂,卻偏偏還是心甘情願自投羅網。

在巴黎,她陪著蘇芙蕾一起瘋玩、一起烘培、一起笑、一起哭,蘇芙蕾跟她講了她和邱洋的愛情故事。

愛了五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,她的生活卻還是那樣積極陽光。魯瓊華被蘇芙蕾的樂觀深深感染,她幡然醒悟,其實她也可以不用活得那麽累的。

來到巴黎後,魯瓊華找各種理由躲開舒赟和梁映蘭。當舒赟和蘇芙蕾離開巴黎,酒店只剩下她和梁映蘭時,她仍舊費盡心思躲開梁映蘭。沒過幾天,她也想離開了。

離開之前,她想做一番最後的流連。

漫步走在巴黎的街頭,當路過教堂時,她遠遠看到了猶豫不決的梁映蘭。這間教堂就是她和他舉行婚禮的地方吧,其實,她早已經放下了恨,只是還需要一個借口說服自己吧。

魯瓊華走上前去,和梁映蘭聊了很久。

梁映蘭如她所願打開了心結。

看著梁映蘭高興離開,要回去跟舒赟重新開始。魯瓊華舒心一笑,也許最好的愛,就是幫他得到他想要的愛。

舒赟,我又幫了一次,你一定要以擁有這世上最完美的幸福作為對我的回報。

“謝謝。”舒赟接過獎杯,微微欠身,以示禮貌。

他接過話筒,發表感言:“能拿到這個優秀博士畢業生榮譽稱號,我真的很開心。最近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我愛的兩個人又回到了我的身邊,老天真的待我不薄……”

他的眼睛充滿亮光,沖臺下的梁映蘭和舒芙蕾微笑,他們一家三口笑得那樣甜。

魯瓊華眼中閃現淚花。

沒有哪一份等待的期限是永遠,舒赟,我不要你了,你聽好,是我主動放棄的。

回到醫院,她看到相親對象送的花,花被小護士插到花瓶裏養著,過了這麽長時間,紅色玫瑰竟然仍舊嬌艷欲滴。她望著生機勃勃的玫瑰怔怔出神,難道這真的是上天留給我的緣分嗎?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就去迎接他吧。

約好晚上七點見面,魯瓊華故意早到了半個小時,結果那個人已經到了。她坐下,那人擡起頭,微胖的臉頰,笑起來有兩個深深的酒窩。

“你好,”他禮貌起身,跟她打招呼。“你很漂亮。”他臉頰泛紅。

他說他提前一個小時等在這兒。

她等了舒赟十年,有一個人用同樣的耐心也在等她。

後來,他們一起去了東江大學,路過大禮堂時,倆人同時想到了東江大學藝術學院的畢業匯報演出,她說起了那晚的臨時救場,他才知道原來她就是舉牌小姐姐。

那晚,他為了看舉牌小姐姐,沒有跟蘇芙蕾一起走。在一個出口處意外見到舉牌小姐姐後,又因為內心的惶恐,迅速跑掉。

舉牌小姐姐美得不可方物,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自己的女朋友。

這一刻,章志哲終於明白,原來過去所有等待愛情的辛酸都是為了迎接最好的另一半。

章志哲舅舅家才五歲的小兒子得了腎積水,送到了東江大學附屬醫院,由魯瓊華負責做主刀醫生。

手術進行的很順利,走下手術臺,她有些疲憊,躲到醫院的花園裏,坐在長椅子上發呆。

曾經為了舒赟的女兒學了醫,現在用來醫治疼她寵她的人的親人,也算是另一種學以致用吧。還有,章志哲那個微胖界的扛把子很喜歡吃甜食,她烘焙的甜品,他總讚不絕口,吃得滿心歡喜。

想著想著,她就笑了,發自內心的快樂。起身時,一個身高一米八的微胖青年正微笑凝視她,他的酒窩很迷人,他手裏端著一杯幫她解乏解暑冰鎮酸梅湯。

原來,我一直在等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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